【谭赵】逃（十八）
破镜重圆梗，更新缓慢私设多，他们都不完美
（十八）最后通牒
赵妈妈是典型的“高级上海女人”，优雅、洋范儿，风采依然。哪怕儿子30多岁了，情人节也要穿上高跟鞋和羊绒大衣去外滩约会。
赵启平许多优点都继承自她：眼睛大而明亮，小尖脸长身条，不管什么时候，腰背都挺得笔直，从骨子里高傲。
相比之下赵启平和爸爸不太相像，不过头脑、爱好倒是有些遗传。赵爸爸是工程师，难得空闲在家，写写字、读读书，一身文人气质。也许是遗传了聪慧与勤奋，赵启平从小就优秀得耀眼，很少让爸妈失望。
可是眼下赵家父母在发抖。
他们最骄傲的儿子，牵着男人的手。
赵启平全身血液都凝固了。他感觉不到自己“面无人色”，直愣愣地看着爸妈，甚至过了两秒才甩开谭宗明的手。
“怎么……”谭宗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，一看赵妈妈的样貌就明白了。
堪称见父母最惨烈的事故现场。
“平平，放松，别怕，好好说。”先冷静下来的是谭宗明，他背对赵家父母，低声对赵启平说，“有我在呢，一切都会过去的。
赵启平目视前方，点点头，没敢看他，努力深呼吸。迟早要面对这一天，他十年前就做过噩梦，今天掉进了现实。
“赵启平，你过来。”赵妈妈竭力克制声音，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在公众场合大叫大嚷，但是此刻她只想歇斯底里，只想把儿子揪过来质问。
看见谭宗明的身量，她已经把前前后后都串起来了。赵启平家里大一号的拖鞋、睡衣，不同风格的香水，两套剃须刀、电动牙刷，来路不明的狗，藏藏掖掖的“同居对象”……
只差一个确定答案。
在他们那一代人的观念里，这是怪物，是变态，是奇耻大辱。
即使赵家父母有知识、有文化、懂道理，远比一般家长开明得多，也只能接受这种现象存在，不能接受它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。
赵启平不敢往前。
他看见他们脸上的怀疑、震惊、难以置信。
而他还要去给他们那个答案。
他要让他们失望了。他要让他们失望了。
他们听话、优秀、被人羡慕，并付出一生心血培养的儿子，现在跟男人好了。
赵启平想拔腿逃跑，他受不了这个局面，一瞬间甚至想从露台跳下去，一了百了。
谭宗明还是沉稳的。他一面示意赵启平往前，一面快走两步，到二老跟前，主动问候：“叔叔、阿姨好，我姓谭，叫我小谭就好。露台上风大，人也多，咱们去包间吧。”
赵妈妈没搭理他，只盯着自己儿子。赵启平低着头，战战兢兢走到跟前，鼓起勇气，颤抖着叫：“妈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在做什么……”赵妈妈问不出口，赵启平也不吭声。
“进去说。”一直没开口的赵爸爸发话，带头往前走。他平时带项目、做讲座，自有一番威严，赵妈妈跟着去了。
“对对对，咱们先进去。”谭宗明在前头带路，分出一分精力回头去找走在最后的赵启平。
没哭，看着比哭了还惨。
桌上甜点还没撤。谭宗明订了一晚上的包间，原本想跟赵启平喝点小酒，好好聊聊，毕竟过年要分开几天。谁知去露台透气，透出这么大的事来。
不管赵家父母脸色多差，谭宗明招待得很周到，请他们入座，亲自给他们斟上茶水，态度真诚大方：“叔叔阿姨……”
“你先别说话！平平，你……”赵妈妈一开口就忍不住动怒，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赵启平没抬头，“就是……那样。”
“哪样？说清楚！”
赵启平看了看谭宗明，垂下眼睛，盯着桌面上某一点，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
房间里弥漫着玫瑰的浓香，一切昭然若揭。
赵妈妈几乎要一个耳光打下去了。儿子养到这么大，她没动过一指头，从来不用她大发雷霆，赵启平就会乖乖去念书、练字、学琴。怎么人长大了、熬出头了，反而闹得这么出格？
赵启平闭着眼睛没动，谭宗明眼疾手快替他拦住这一下：“阿姨！别动怒，咱们有话好好说。”
“这是我家的事，请你先不要插手。”
赵妈妈看也没看谭宗明一眼，只问自己儿子，疾言厉色：“你这孩子，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这么不懂事！”
那三个字，她卡在喉咙里，说不出口，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，“平平，你非要伤妈妈的心吗？”
“妈，你别这样……”
心被撕碎原来是这种表情，赵启平在妈妈脸上看得清清楚楚。他心如刀割，上前拉住她的手，“妈，你打我吧！我……”
谭宗明只能保持沉默。一时间屋内只有抽泣和低语。
“妈，请你相信我，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。”赵启平克制情绪，认真地说，“你和爸爸先别多想。这种……这种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，我现在生活得很好，只要我们……”
“行了，别说那些没用的。”
赵爸爸站起身，沉着脸抛下一句话：“赵启平，给你一周时间，断绝来往，没有商量的余地。”
“爸！”赵启平抬起头，“您听我……”
“不用说！是非利弊你自己判断。在我这里，既往不咎，过去不论，一周之内跟他断绝来往，我就当没发生过，以后也不会再提，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。”
赵爸爸向谭宗明点点头：“谢谢你的款待，但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。老伴，咱们走。”
才见第一面，就接到最后通牒。
赵启平没有跟出去。他站在原地，看着父母互相搀扶离开的背影，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抉择的路口。今晚的快乐都被抽走，明天不知如何度过。
谭宗明走近，看着他的眼睛：“平平。”
他想大度地说，你做你的选择，我尊重你，话到嘴边，又觉得心痛，特别是看见赵启平的模样。
赵启平看着他，动动嘴角，没笑出来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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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赵加油！小赵加油！
总有一条路，属于勇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