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谭赵】总觉得哪里不对番外·苦痛
故事已经完结，目录浪起来。
番外·苦痛
“可能是胆囊的问题。”
深夜，谭宅，赵启平把吐到站不起来的老谭扶到床上，按压腹部，“这里疼吗？这里呢？”
“哎哟轻点！轻点……”谭宗明一头冷汗，嘴唇都是白的，紧紧攥着赵启平的手，“你……你不是骨科吗……”
“别的也懂一点。”赵启平帮他调整好枕头，快速检查了别的几个地方，“十有八九是了。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在哪放着？”
谭宗明难受得厉害，脑子都是糊涂的，记不清自己答了什么、喊了什么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，无边无际的黑暗痛苦中，只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说：
“我在呢，我在呢。听话，忍一忍，咱这就去医院。”
是他的赵医生。
那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赵启平没带他去自己单位，去了肝胆外科最好的一附院。
“主刀是我师兄，也是这里的院长，绝对权威。”赵启平帮谭宗明调好吊瓶位置，守在床边，“就是一个常见的胆石症，微创小手术，在我们看都不算个事儿。你什么都别担心，别有精神压力。你平时身体好，术后恢复起来也快。”
他说得认真又职业，像是平时安慰患者，态度还更轻松些。
“启平……”谭宗明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。他一病，周围人都着急，唯独赵启平很镇定，什么事都从容不迫。“你听话。我一直都在，请了一星期的假，陪你到出院。”
就怕你一直都在。谭宗明在心里说，启平，看看你这样子。
自从谭宗明半夜发病，赵启平迅速进入医生状态，从打包生活用品，到送医、找熟人、办手续、陪检查，一手包办、有条不紊。贺助理赶来的时候，赵启平正端着谭总的呕吐物去倒，衣服皱巴眼圈青黑，一点没有平时的“帅到合不拢腿”的样子，神色却很坦然，像是已经做了千万遍。
听说谭总裁亲自来住院，医院主动给安排了高级病房，优先安排了手术，医生护士也特别关照。赵启平一早带着备用衣物，住在病房里当陪护。平时鞋带开了都非要谭宗明蹲下系，这回脏活累活什么都干，喂水擦身，护士都没他专业，沾谭宗明的事不让别人插手，倒叫贺助理刮目相看。
头回挂点滴，护士扎上针走了，他把胶布仔细贴了又贴，说自己强迫症，非对称不可。点滴挂完，护士匆匆过来，见针已经拔了，病人睡得无知无觉，家属握着病人挂完点滴的手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谭宗明清醒的时候，他开玩笑说“你这手术特别小，你不知道我平时做那些，开膛破肚断胳膊断腿的，你这一点事都没有，放宽心！”
谭宗明闭上眼睛，他自己坐在床边，不玩手机不睡觉，一坐一上午。
手术前一晚，谭宗明有点紧张，攥着赵启平的手，又没力气说什么。
“老谭，我陪你进手术室。”赵启平反握回去，“别怕，我陪着你。”
“启平，你别。”谭宗明眉毛紧紧皱在一起，“不想让你看见……”
“怕什么！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！”小赵医生立马不开心了，“我还要亲手给你插导尿管呢，他们插坏了怎么办！”
！！谭总顿时更不想做手术了。
说归说，赵启平陪他到手术室门口，没再往里走。不能给师兄添麻烦。
通往手术室的路很长，谭宗明眼看大门关上，赵启平和安迪留在外头，松了一口气，也沉下一颗心。
昨晚小赵医生活蹦乱跳讲手术室段子逗谭宗明开心，故意当面把一只虾仁小笼包吸得惊天动地，但手始终是冰凉的，谭宗明又怎么会不明白。
就算身经百战的医生，也没法亲眼看着手术刀划破皮肤刺进爱人的身体。
手术室灯亮了。原来手术室从外面看是这个样子。
护士过来让家属退后，赵启平安安生生坐好，像个普通的病人家属，服从命令听指挥。安迪有些焦虑，赵启平帮她买了瓶水，老谭交待过的牌子。又给自己买了一包薄荷味的南京，隔一会儿去抽一支。细细的烟管，一支很快就抽完，口中留一点清淡的薄荷味。老谭一直不喜欢他身上烟味重。贺助理小声问几句手术的事，赵启平有一搭没一搭地答。谁也没去深究。
手术也就40多分钟，对赵医生来说真是个小手术。他最先跑到手术室门口，叫了声“师兄”。
原来在家属心里，主刀医生都是神，掌握生杀大权的神。手术特别顺利，师兄来做这种手术实在大材小用。
刚做完手术，不能喝水不能动。不过几个小时，谭宗明嘴上起了一层干皮。贺助理正要问护士，就见赵启平拿棉棒蘸水帮他家老谭擦嘴唇，一遍一遍地擦，没过一会儿就好多了；挂一阵点滴，不等谭宗明说，赵启平主动帮他揉揉胳膊，生怕不舒服。
安迪说，老谭，你也太幸福了，以后对小赵医生不好我都不答应。谭宗明身上难受心里舒坦，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比了个“耶”，惹得小赵医生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。
到夜里，来探病的都走了，安迪和贺助理也回去了，病房只剩他俩。赵启平不肯睡，坐在床边研究老谭的检查结果。
术后第一个晚上最难熬。麻药劲下去刀口疼不说，长时间一个姿势在偏硬的病床上躺着，腰酸背疼腿发麻，偏偏动不得，稍微一动刀口更疼。再有能耐再有钱，伤病面前一视同仁，该疼该难受一点不会少。
谭宗明在有限的范围内小幅度扭了一下，立刻被小赵医生发现：“别乱动！小心引流管。”
安静没多久，谭宗明实在受不了，又轻微挪了一下，这回不知动到哪里，铺天盖地一阵疼。“说了别乱动！”小赵医生拧起眉毛，严厉批评，“疼了吧！怎么不听话呢！”
房间里没别人，谭宗明难得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，抬手轻轻捏住赵启平的指尖，声音都是虚的：“宝宝……我难受。”
赵启平眼圈刷就红了。
他把手伸进被子，托着老谭的腰轻轻挪了挪位置，又帮老谭按摩腿，左边按完按右边，眼泪蓄满眼眶，一颗一颗往下掉，也不出声。
绷了几天的情绪突然绷不下去，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，不过是胆囊切除，多大点事，明明就是个小手术，明明找了最好的医生，明明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受罪，重病多着呢，重伤多着呢，他什么没见过，怎么就不能是谭宗明，怎么就不能看谭宗明受一点点苦。
谭宗明想把他拉过来，可手伸出去碰不到人，牵扯伤口又疼起来。赵启平捉住他的手，刚骂一句“怎么又乱动”就骂不下去，坐回床边，把脸整个埋进谭宗明的大手里，一声不吭，眼泪止不住，顺着谭宗明手心往下流，病号服袖子洇湿一大片。
谭宗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，他自己也没见过。
平时两人闹脾气，小赵医生嗓门比谁都高，从来不服软，撒娇都走强硬路线。他聪明又通透，很多事都看得明白，懂得人生及时行乐，很少会伤心到这个地步。可是看见谭宗明从手术室里出来，闭着眼睛脸色惨白，他一下就不行了，一直强忍到夜里。
谭宗明由着他发泄，过了好久才把手抽出来，帮他擦泪，柔声说：“宝宝，你不是一直劝我宽心嘛。”赵启平抬起头瞪他，恼怒又委屈，泪很快又涌上来，把那么大一双眼睛都蓄满。谭宗明赶紧打住：“好了好了我不说。都听你的。”
又过了很久，赵启平的泪闸才关上。像是卸掉一个大包袱，全身都没力气，情绪倒是放松了许多，他趴在床边，抱着谭宗明一只胳膊，时不时用这几天长出的小胡茬蹭蹭谭宗明的手背，要谭宗明答应出院后给他买一块新手表，再买一套游戏里新出的装备，还要请他吃这个那个一大堆，必须答应没商量。
“赵医生，我不是要忌口吗？”
“我吃啊！你看着，谁让你动筷子我剁谁的手。”今天的赵医生鼻音很浓，但依然很凶，杀气很重。
谭宗明出院那天，赵医生送他一大束手工玫瑰，羊肉卷做的那种。然后当着他的面在家里涮麻辣锅，一朵一朵都吃掉。
特别可恶特别不乖，气得谭宗明差点绷线，扬言痊愈后要整肃家风。
“来呀来呀，谁怕你啊。”
小赵医生笑得在地毯上滚来滚去：
“别忘了你导尿管是我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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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狂摸鱼，一定是大活儿的死线要来临。
那什么，亲爱的们，你们的主页显示了吗？我又刷不出了。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