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橙子与猫殿下

【谭赵】逃(二十二)

破镜重圆梗,更新缓慢私设多,他们都不完美。又及,我没有跑路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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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二)从今往后,只有一条路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选择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出赵家大门那一刻,谭宗明有点发懵,机械地被赵启平拉下楼。赵家所在的小区是多层,有些年头,环境极好,微凉的晚风夹着草木湿气扑在脸上,他才彻底回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年之后,赵启平选择了他。赵启平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走在前头,步子迈得很急,仿佛稍慢一点,勇气就会消散,谭宗明喊他也没听见。

        跟家里决裂,自始至终,赵启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到睡前,他靠在床头发呆,眼角有点红。谭宗明关上灯,帮他把被子掖好,心里翻来覆去,五味杂陈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一面自责心疼,赵启平下飞机一时冲动回家摊牌的时候,他应该克制住自己的心潮澎湃,拦下赵启平,等到时机成熟再去;一面又庆幸感动,上帝没有辜负他,赵启平更没有辜负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回来路上他脑子不停地转:在市区再买一套房子给赵启平,面积大些,有个小区位置不错、闹中取静,配套设施比嘉林花园好,朋友的楼盘,他早就看过;给赵启平办一份信托基金,过两年,公司的股份也可以给他一点;信用卡、车、手表,这些更不用说,赵启平说要星星,他立马就去打电话问星星怎么买。


        俗,俗不可耐。但这都是谭宗明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的真实想法,赵启平为他吃了那么多苦,他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赵启平面前,哄人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房子着火起来,跟初恋的愣头小伙子也没什么区别。


        黑暗里,赵启平背对谭宗明,不知谭宗明的心理活动,安安静静地,过一会儿低声说:“没事,你别担心。其实我都想得通,不怪他们。就是觉得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好像自嘲地一笑,又好像在努力克制情绪:“就是觉得你头回去我家,连口水都没让你喝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起身把他抱在怀里,像抱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伤得再深,日子还是一样要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赵启平都没缓过来,尽管他表现得很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假期结束回到医院,赵启平就变回赵医生,认真、敬业、专注,善于沟通,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他,接连来了几个手术,他也完成得不错。


        你很难知道一个成年人平静的外表下掩饰着什么样的伤口,好像人一旦长大,就失去了随意难过的资格。


        十年前他不开心,一定要找谭宗明叨叨半天,那时谭宗明是朋友也是大哥,什么事都比他看得明白,三言两语就能点拨他走出迷雾——到底年纪小,哪懂什么真正的难过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人长大了,各种责任负担在身,越是通透聪明,就越难释怀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也不想释怀。种种痛苦挣扎,都是自己应得的惩罚。


        上班时还好,忙起来就不会多想。赵启平唯独不敢一个人待着,不敢一个人在家。


        冲动的反噬作用在一个多月后达到巅峰。

        五一假期前一晚,谭宗明加班到凌晨三点多,匆忙到家,安抚完呜呜叫的小满,蹑手蹑脚走进卧室,黑暗里坐着一个人影,吓了他一大跳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平平!你怎么……”谭宗明把灯打开,赵启平面无表情、直愣愣地坐在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没换睡衣就……”太反常了,赵启平这个小洁癖,平时绝不会穿外衣上床的。谭宗明上前去握他的手,试探地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两手冰凉,垂着头,眼泪忍不住往下掉。


        原来,赵启平估摸着爸妈气消得差不多,想趁过节回家看看,撒撒娇、耍耍赖,也许关系能缓和些。可打开手机,他发现微信里再也找不到“赵先生一家”那个三人小群。

        爸妈把他的微信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赵爸爸把他的号码设成了拒接。老妈心软一些,号码还能打通,但没人接。


        当时赵启平站在医生更衣室里,双手颤抖,呼吸困难。想发短信,敲了半天,发不出一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下班以后,他开车到父母的楼下——那也是他曾经住过很久的家——楼上亮起微光,他却无法融入,按照老爸的性格,家里门锁八成也换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家他回不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努力三十多年,他终于还是活成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样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在爸妈家楼下守到熄灯,浑浑噩噩开车回去,胡乱洗漱完坐在床上发呆,一坐到现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不想在谭宗明面前流泪,搞得自己很脆弱似的。他一点都不希望谭宗明来哄他,更不希望谭宗明有负罪感。但一听见谭宗明的温柔低沉的声音,整个人就绷不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情绪发泄出来,比闷在心里好。谭宗明什么都没问,帮他把外衣脱了,换上睡袍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有些别扭,低头不做声,眼泪默默地流,谭宗明拿纸巾来,他也不让碰,偏头躲开,自己用袖子抹了一把。没多久鼻涕跟着流下来,总不能再用袖子,又伸手去够谭宗明手里的纸巾。


        还说不是小孩。谭宗明哑然失笑,又心疼得发酸,揉揉赵启平的头发,去弄了一条热毛巾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把热毛巾盖在脸上,情绪还是没法平复,一抽一抽的。谭宗明隔着毛巾吻他:“平平,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不问还好,一问情绪更崩溃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谭宗明索性不问,揽着他枕在自己身上,放起舒缓的音乐。


        有音乐和毛巾做掩盖,赵启平终于不用忍耐令他尴尬的呜咽,放松喉咙,痛快发泄了一场。谭宗明只是静静陪伴,没再劝他。过了很久,他恍恍惚惚、半梦半醒,感觉脸上早已凉透的毛巾被拿开,枕靠的怀抱却没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了一阵,赵启平清醒过来,天已蒙蒙亮,台灯还开着,暖黄和灰白的光在卧室里交织。谭宗明靠在床头,睡得很沉,还保持揽着他的姿势。也许是熬夜的缘故,谭宗明下巴上长了一层短短的青黑胡茬,衬得他格外疲惫。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一动,谭宗明马上醒了:“嗯?平平?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了,睡吧。”赵启平沙哑着嗓子,伸手把台灯关掉,拉谭宗明调整姿势躺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满在床边窝里,睁大眼睛,对着他摇尾巴。赵启平拍拍床,小满心领神会一跃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千载难逢的上床睡机会,小满蹭蹭赵启平,开心地卧在床脚。谭宗明半眯着眼睛要发作,赵启平拱进怀里也蹭了蹭,马上没了脾气。


        从今往后,他只有谭宗明一条路了。


        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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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频繁出差,没有整块的时间,彻底变成了月更作者……嗯……

这一章也反反复复修改了不下十遍,总是不理想,到今天总算过了自己这关。原本的构思更惨烈,但写来写去,还是选了比较温和的情节。

重情重义的人,容易给自己很大的心理压力,即便洒脱如小赵,我想他在跟家里决裂后也不会轻松。人生本来就是这样,选择比较难的那条路,就要忍受荆棘的刺痛。

祝我变成半月更作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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