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橙子与猫殿下

太子殿下有毫不自知的撒娇技巧(三)

【前文请看(一)(二),整个目录在此


        山上春夜还是有些寒凉。

        蔺大阁主的营帐里铺着厚厚的绒毯,三人对坐,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    飞流栽着脑袋,阿娇打着阿欠,惟有阁主精神抖擞:他们在彩排第二日拜见静妃娘娘如何应答。阿娇姑娘扮演娘娘,飞流扮演宫女。阿娇说一句“先生有礼”,飞流还要斟一杯茶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又烦又困白眼翻上天,阁主兴致不减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挑灯进得帐来,被这阵势吓了一跳,问先生在做什么法事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厢正排演到“讨论医术”,阁主掏出医书就被打断了,好不扫兴。转念一想,小太子最了解娘娘,又忙不迭地铺了蒲团给他,让他给点指导意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母妃最善解人意,不必费此周章。”太子殿下听完解释哭笑不得,“先生这般准备,反倒生分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飞流总算盼来救星,一个飞扑抱住太子胳膊,“水牛!困!”太子殿下见他眼都睁不开,摸摸他头发说,“飞流去睡吧,有我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二年,飞流愈发乖觉,见太子发话,看都不看阁主一眼,就地一滚,摸条毯子裹着便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阁主简直气炸,“萧景琰!你要把他惯坏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挨骂也不着恼,反倒偷笑起来,一身寒气散得干净。阿娇冷眼看着,啧啧称奇。


        寒暄几句,太子殿下问阿娇姑娘在何处歇息,住得可还习惯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娇说,回殿下,我就睡这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在点红泥小炉的阁主啊,差点失手把营帐点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太子又惊又奇,直拿眼睛看阁主。阁主羞愤难当:“阿娇!你给我把话说清楚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娇姑娘掩面而笑,说蔺晨瞧你那点出息。复又答:开个玩笑,列将军帮我安排好了,殿下不必担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白了阁主一眼,起身告辞。


        阁主大松一口气,煎上茶,数落阿娇种种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有这么多仗义的江湖朋友,景琰十分羡慕。”太子殿下说得诚心诚意,“我自小到大,没有多少朋友,景睿、豫津他们,都是小殊带我熟起来的。后来出了事,便少有来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蔺晨甚少在太子面前提起梅长苏,怕两人都难过。小太子若主动说起,他便听着——那段金陵年少,不说与他听,便没什么人可说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蔺晨以为小太子在父皇那儿碰了钉子,必定心里难受,一早便备下了玫瑰安神茶,有心引着他多倒倒苦水,好生睡一觉。

        谁知应答一阵,却不见小太子脸上有怨愤之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朋友不多,手足早已不在,也从不知父子之情为何物,但我想通了:前半生有小殊,后半生有先生,此生足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热茶下肚,太子殿下脸颊微红,一壶安神茶,倒让他喝出了几份豪情。


        几句话声音不大,震得阁主耳朵发麻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地之大,有人如此真心真意待你,本就是至幸。何况他万人之上,何况他情逾千斤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一贯心事重的小太子今宵如此快意,阁主心里也十分痛快,就着白玉茶碗与他碰了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后半生,蔺某陪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闻言,举杯一笑,仰头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即被热茶烫得蹦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阁主一壶好玫瑰,全给掀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滚水淹营帐,衣袍腾茶香。

        阁主顾不得一身热茶水,忙去看殿下烫了哪里。好好一个太子,给烫得说不出话,口舌起泡,满眼雾气,不住地用手扇风。

        蔺大阁主好生气恼,上天入地地找药,十分暴力地涂上。殿下自知理亏,忍痛叫了一句“先生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能不能让大夫省点儿心!”阁主恨铁不成钢,又实在骂不出口,竖着眉毛找衣服给二人换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殿下老老实实套上阁主的青碧袍子,又宽又大,手都伸不出来。宫人进帐来收拾,殿下端正坐好,前襟垂了一地。

        阁主一会儿嫌“弄皱了衣服”,一会儿说“不听大夫话好好吃饭”,一会儿要撵太子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殿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,当着宫人的面好生尴尬,又叫了一句“先生”。


        蔺大阁主感觉这辈子非栽这俩字儿上不可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太子啊,要不你管你爹也叫句“先生”试试?


        宫人一走,阁主哪还拉得下脸来撵人走。半夜风大,还叫他来回折腾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营帐里只有地铺,太子睡一边,阁主睡一边,相隔不过一米。

        殿下一代武将,打起呼来亦有千军万马之势。


        阁主前些日子阅尽杏林宝典、访遍民间偏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听闻呼噜又响,起身偷偷把规规矩矩平躺的小太子翻了个身,叫他背对自己侧卧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呼噜小了很多。


        阁主一出手,就知有没有。


        许是哪里躺得不舒服,小太子在梦里动来动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阁主又偷偷把小太子翻了个面,正对自己侧卧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呼噜更小了!
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日皇帝陛下起得晚,全营上下乐得清闲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只睡了两个时辰,醒来浑身酸痛,异常困倦,躺在铺上没有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蔺大阁主更是没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几乎一夜没睡,隔一会儿就起来翻翻小太子,摆弄来摆弄去,反复寻找呼噜声最小的角度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怪太子睡得踏实,全无防备,让他倒腾这么久楞是没醒。


        没睡醒的两人在帐里犯癔症,没饭吃的飞流在帐外薅草。

        静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白术来请人,飞流指指营帐里,叉腰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白术点点头,在帐外请了个安,掀帘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进去就噎住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到底是娘娘跟前的老人儿,白术不慌不忙禀明来意,返身取了太子衣物,帮殿下换下不合身的袍子,梳洗穿戴也一并包办,不叫阁主插手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到静妃娘娘时,娘娘已经等了许久。

        阁主恭恭敬敬行了礼,告了罪,温文尔雅,落落大方。太子殿下旁边看着,差点笑出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娘娘轻拍他一下,嗔怪他没规矩,对先生不礼貌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瞬间想到一千个一万个阁主如何欺负他、嘲笑他的例子,但又只能憋在肚里,低头说,“母亲说得是,景琰唐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术端上点心,殿下拈了一块榛子酥。娘娘见儿子吃得香甜,心里高兴,劝他多吃些,又叫他吃慢些不要噎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太子背后都有一个细致入微的娘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样没吃早饭的阁主,为了“进退合仪”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酥酪,看殿下吃得如此开心,愈发难受,于是强行聊起了“接骨续筋”、“外伤诊治”等话题。


        静妃娘娘久居深宫,却并不倨傲骄矜,也无愁怨之气。温婉之下,自有一番从容智慧,不为得失计较,不因岁月移转,洞察乾坤,仍怜草木。“蕙质兰心”这样的词放在娘娘身上,也嫌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蔺晨总算知道,为何小太子在血雨腥风污浊泥淖中活了三十多年,仍有一双干干净净的眼,一颗至纯至善的心。


        静妃亦觉阁主如霁月清风一般,谈吐脱俗,才华艳绝,比小殊当日更胜三分。

        遂拉着太子的手说,平时要多向蔺先生请教,先生面前不要鲁莽,多听先生的话,先生饮食起居要多过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笑道,饮食起居,先生倒是照顾我多些。


        阁主感受到来自斜后方白术姑姑一记凌厉的眼刀。

        怕白术误会什么,阁主赶紧补了一句:“殿下过奖,蔺某与殿下君子之交,不拘小节,不周到之处,还请殿下见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太子殿下好生奇怪,“先生怎么与我见外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阁主额头冒汗,白术拳头紧攥。娘娘听得云里雾里,问景琰何事做得不妥,惹先生不快。

        殿下赶紧辩白:“母亲多虑了,昨晚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昨晚殿下与蔺某还相谈甚欢!”阁主抢过话头,“聊得……有些晚……啊蔺某与殿下颇为投缘!颇为投缘!”


        席间正尴尬,上茶的小宫女不小心碰到鸟架子,惊了阁主送给娘娘的小八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小八哥又扑腾又叫唤: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太子!打呼噜!小太子!打呼噜!”

        娘娘的脸色,当时就有点变了。


        END


【不管了,继续当一个段子手,把OOC之风发扬下去,嗯就这么定了。还是写想写的东西吧,戏谑之下也是有一点点深情的,段子背后也是有一点点因果的,小可爱们都懂的!】

【急着更文是要祝一个宝宝生日快乐,每一天都快乐。小太子可以等到温暖他的人,你也可以。小太子值得很多很多的爱,你也值得。】

【祝早日瘦成一道门缝!】

【为什么不是瘦成一道光?因为我已经是那道光了啊!哈哈哈友谊的游廊画舫还在吗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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