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橙子与猫殿下

【谭赵】逃(九)

破镜重圆梗,更新缓慢私设多,他们都不完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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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半场来了~~


(九)一笔糊涂账
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这叫一个冤枉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他鼻侧还肿着一块,赵启平手上没肉,拳头特硬,打得他一阵脆酸生疼。他还没计较,怎么赵启平倒打一耙,先委屈上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话说清楚,明明你打的我。”谭宗明指指自己鼻子,“我可没打你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打了!”赵启平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没有!”谭宗明忍不住想笑,小朋友这不讲理的模样,真是十年如一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就是打了!”赵启平一边抽噎一边争辩,马上眼泪又蓄满。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举手投降:“好,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看吧!”赵启平飞快抓住话柄:“都承认了!”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这叫一个有理有据,谭宗明这叫一个没处说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倒是没脾气,谁能跟醉鬼讲道理?

        何况上次赵启平跟他闹,已经是十年前了。如今,也许只有在酒精作用下,他俩才能放下芥蒂,短暂地回到过去,没心没肺没防备,想哭就哭想闹就闹,真正做一回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怎么办?你还要打回来?”谭宗明干脆也坐在地上,挨在赵启平身边,真诚地说,“平平,对不起,我不该那么说话,也不该发火。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没吭声,摆弄手里的红酒瓶,谭宗明试了几次也没夺过来,索性随他去。赵启平闹了一阵,出了一头汗,情绪缓和一些,浑身发冷,不自觉地往谭宗明那边靠了靠。

        11月底的上海,屋里已经凉了。谭宗明把外套脱下来裹住赵启平,赵启平难得配合,缩进暖和的外套里,露出一双泪水洗过的眼睛,直愣愣地看着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想放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发现不管自己多生气,赵启平一示弱,还是要心软。

        再纠缠过去真的没意思。他种种用力过猛强势进攻,无非想证明自己还能再一次追到赵启平,把他捆在身边,弥补过去的遗憾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悲哀的是,他发现赵启平不好过,他也不好过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能是头晕,赵启平垂头蜷缩,坐也坐不稳,直往旁边倒,谭宗明扶起来,他又往谭宗明这边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现在太瘦了,脸上身上都没肉,挺高的个子,缩起来小小一团;明明有了白发和干纹,却总有一种孩子气,时而天真,时而狡黠。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揽住他,轻轻拂开他额头前的碎发,安静享受这一刻的亲密。


        今晚最后照顾你一次吧,谭宗明想。
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能选择,真希望没那么喜欢你。


        平静美好的时光大概只过了五分钟。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吐了。在谭宗明怀里吐的,两人衣服鞋子全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吐得翻墙倒海、气壮山河,谭宗明憋着气连抱带拖把他弄到卫生间,将两人的毛衫、卫衣脱掉,扔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能肠胃不舒服再一次触发了委屈的开关,赵启平吐完又开始呜咽,不知真哭还是虚张声势,站也站不稳。谭宗明一面扶着他,一面调花洒、试水,忍不住数落:“让你喝这么多!”赵启平主动挂在他身上,哼哼说难受,不让谭宗明说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照顾一个一米八的儿童洗澡,怕人着凉还得开着浴霸,谭宗明累得满头大汗。好在整个过程赵启平十分配合,让抬手抬手,让伸腿伸腿,自己把内裤一脱到底,邀功似的献给谭宗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生怕赵启平滑倒,一直扶着他,身上T恤几乎湿透。冲洗头发时怕洗发水流进眼睛里,他一手挡在赵启平额头上,一手拿着花洒,特别有耐心。赵启平就在他手里,可是他一丁点都不想冒犯,不想占有,只想认认真真地,最后对他好一次。


        冲过热水澡刷了牙,赵启平似乎清醒一些,自己稳稳地站好,让谭宗明用浴巾包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擦头发,赵启平突然说:“谭宗明,你对我真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知道就行。”谭宗明想,反正也是最后一次。这么一想,又叮嘱他:“以后你别喝这么多酒,知道吗?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沉默了一会儿。谭宗明翻箱倒柜找出吹风机,他还包得跟只大粽子似的乖乖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是……对我太好了……”赵启平嘟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你才不听话。”谭宗明索性直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才……才不敢。太好了你,那时候。”赵启平话说得颠三倒四、不清不楚,鼻音也很重,“你要……要在一起,但是我不知道……我第一次,我不知道……以后男还是女。可是你说要结婚,你说要……找我爸妈。我不敢,特别害怕。“
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一个巨大又荒谬的真相兜头砸过来,砸得他浑身发麻。他盯着赵启平:“平平,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往后退了一步,摇摇晃晃,手包在浴巾里,还得谭宗明扶。“我说……那时候你要找我爸妈,我……我特别害怕……那个戒指……我怕他们,也怕你……压力特别大,我没办法,真的,特别怕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拼命回忆,当时他确实买了一对戒指,那时两人已经很亲密了,他把正式告白直接弄成了一场求婚,在一个法国餐厅,当时店员和顾客都在祝福他们。他以为很浪漫的。可是一个月后,赵启平不见了,戒指留给了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还在絮絮地说,那时很怕,压力很大,整夜整夜失眠,“你很……很开心,我不敢……告诉……没想好……会吵架,总是吵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会儿很清醒,一会儿又糊涂,说到后来,又缠着谭宗明,眼泪汪汪的,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把电吹风放在一边,紧紧抱住他,把脸埋在赵启平的湿漉漉的头发里,鼻根发酸,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几分钟,他问:“平平,那时你喜欢我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小声哼唧一句,谭宗明没听清,揉揉他的脑袋:“宝贝,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特别喜欢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闹了一夜,赵启平困得不行,谭宗明把他放在床上,几乎瞬间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谭宗明一点困意都没有,把浴室和客厅的烂摊子收了,回家洗澡换衣服,抽了一会儿烟,又回到赵启平身边,时钟已经敲过凌晨6点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是裹着浴巾卷在被子里睡的,和他走得时候一模一样,可能哭过鼻子不舒服,微微有一点打呼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那些把赵启平当男神崇拜的小护士们,看见这样的他怎么想。心高气傲、受万千宠爱的赵医生就睡在他眼前,不久前抱着他说,特别喜欢你啊,那时候特别喜欢你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几小时前的结论和决心就此作废。


        赵启平,不如我们从头来过。


        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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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小赵醒来:老子的衣服呢?!

马上爬起来打第二架233333

当年就是这么简单,没有谁犯错,只不过一个太心急,一个太年轻,没有在一个节奏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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